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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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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病重,朝堂事紧,饶是东宫的太子再怎么‘荒唐胡闹’,他也不可能天天逗留在这秦楼楚馆的烟花之地。待确定柔止彻底脱离生命危险后,他这个储君还是要时不时到御前尽个孝道、在诸位臣子面前应个卯的。这日,议政大会一散,刘子毓又匆匆从皇宫折回倚红楼。皇后知道刘子毓的行径后,倒也懒得多费口舌劝说,只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胡闹不再过问。

    彼时,谋士李磐也刚从永州回来,乍见刘子毓眼窝微青,眼底布满红血丝,心中甚是诧异,这天,向柳香兰打听之后,方知道这位太子爷竟然连日不休,衣带解带只为照顾一位病重的姑娘?!

    “本王脸上可有脏东西,牧之为何这般打量本王?”

    “咳,没、没有啊。”李磐抚着鼻干咳两声,赶紧走向桌边,展开手中的地图指着道:“殿下,经在下秘密勘察,万氏果然乘着回京叙职期间,携了两千亲兵护卫于京机要道安扎住营,除此之外,还有五百两大车和两千载驿驮一路随行,而对此,九门步军巡捕统领是睁只眼,闭只眼,很明显,这人早已被万氏收买。”

    刘子毓点了点头,手指敲点着桌面冷笑道:“真是好大的气派!如此看来,他这个大将军早已是做好了准备,只等着我父皇的那口气一断,就明着大举义旗,发动政变呢!”李磐侧首问道:“殿下,明相那边有什么动静?”

    “还能有什么动静?”刘子毓抚着手上的扳指一脸嘲讽:“京军十二卫的大半卫所都是他明党的人,如今,又借着为他儿子成婚的由头,欲以联姻的方式拉拢金吾左卫统领李培林,嗬,看来啊,要不了多久,自直属皇帝的京都十二卫也快变成他们明家的了!”顿了顿,他端起桌上一碗盖碗冷笑道:“所以,对于万国公的逼宫本王倒不是太担心,反而是明钰这个人!”李磐颔首叹道:“是啊,外有悍将,内有强相,这悍将一除,这个明钰以后怕是……”李磐没有说下去,只向刘子毓拱了拱手道:“殿下,在下曾说过,这君王之道,也是用人之道,知人善用者得天下,知人而不用者失天下,所以,在下自回京以来,就一直在替殿下揣摩着一个人。”

    “谁?”

    “曾做为陛下的顾命大臣之一,纪怀远。”

    刘子毓面色一滞,说道:“他?这个老匹夫,他不是早为明钰所不容,自请免官,以躬耕田园为乐了吗?你提他又有何用?难道,你觉得他还能和明钰抗衡?”,李磐摇了摇头,笑道:“殿下,您应该知道,姜太公未遇周文王时,不也是钓鱼于渭水之滨吗?所谓‘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这个纪怀远,在下可听说,他在自求免官之后,还做过一首诗,有一句,可是这么写的:‘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呵,他要真有那归隐之心,为何会写这样的诗?他要真有归隐之心,为何朝堂那帮清流会时不时上门拜上一访呢?殿下,他是在等,等时机,等明主啊!”

    “你是要让本王效仿那周文王,亲自请他出山?”

    李磐微笑着颔首,又道:“殿下,此人如今就隐居在京都西郊的红蓝乡。在下觉得,如果您亲自登门,这个纪怀远不会不感念于殿下的求贤挚诚之心!而在下也可以保证,有了此人,殿下不愁以后没有人能够与明相抗衡!”刘子毓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李磐想起什么,又道:“当然,如今朝局事紧,万氏未除之前,殿下还是继续潜龙在渊,收敛锋芒以作混淆视听吧。再者.....”他将目光略往房门扫了扫,唇角意味深长地笑笑:“想必万将军一定很想确定,在这段时间,殿下您是否真的沉迷于美色和儿女情长,是否真的金屋藏娇,松懈朝政,对那位身受重伤的姑娘惦念痴缠.....”

    “李牧之!”话未说完,刘子毓猛地转过头,沉着脸厉声道:“这朝堂是朝堂的事,本王的私事是本王的私事,一码归一码,你最好给我搞搞清楚,再者,本王和那位姑娘之间,何时由得你肚子里的这些弯弯绕绕来亵渎和盘算?本王不防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借那姑娘的事来做文章,嗬,别怪本王对你不留情面!”

    “……”

    李磐怔了,似从认识他开始,还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刘子毓,他摇了摇头,颔首一鞠:“很抱歉,殿下,是在下唐突僭越了,在下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有一件事,不得不希望殿下您留个神。”刘子毓眯眼看着他,他已经从炕桌边站了起来,放轻脚步,身形一闪,急速走至房门,然后“哗”地一声拦开门闩——

    “柳姑娘…”

    李磐反剪着手,脸上是一抹风淡云轻的笑意,翩翩之姿,好似春风吹过杨花,落了一地温柔。柳香兰看得一怔,面红耳赤赶紧低下头去,朝他福了福身,径直朝里面的刘子毓禀道:“主子,刚听丫头们说,薛姑娘她好像醒了…”

    刘子毓冷冷地看着柳香兰,片刻,忽然双眸一亮,说了声“她醒了”,急忙站起身撩衫走了出去。李磐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了一声。

    其实,柔止并未完全苏醒。

    刘子毓走进厢房时,两名侍女正要为她额上换巾帕,他顿了顿,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我来吧。”两名侍女赶紧将帕子递到他手上,很识眼色退开了。刘子毓轻轻坐于床沿边,将手中湿巾敷在她额上,然后,他开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她的脸是秀气的瓜子形,因为没有血色显得十分苍白,长长的睫毛沾着晶莹的泪珠,显得很是痛苦。他用拇指抚了抚那微蹙的眉峰,抚着抚着,手指不自觉地颤了颤,一种奇特的感觉不期然地流进心间。

    原来,现在的自己不单单是自责和内疚,不单单是因为过去的种种想补偿她,而是…

    有风吹了进来,他正要替她掖掖被角,忽听床榻上的柔止轻轻呻0吟了一声,他听不太清楚,急忙俯下身,轻言细语地问:“果儿,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没有回答,柔止动了动嘴角,只昏昏沉沉唤了声:“明大人,大人..”

    这一句听得相当真切了,刘子毓委实一怔,刹那之间,漆黑的墨眸闪动着一丝冰冷的光泽。

    柔止彻底苏醒已经是当天的深夜了。彼时皓月当窗,屋子里静悄悄一片,当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目光所及,是帐顶绣着的芙蓉花纹在光线中躲躲闪闪。她还不及回过神,立即看见两个秀雅纤巧的身影朝床榻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看了看,又匆忙跑了出去。

    “公子,小姐醒了,小姐她醒了!”

    她们是谁?她们口中的公子小姐又是谁?柔止吃力地想坐起来,奈何刚挪动一下身体,肩膀火烧火燎的剧痛让她险些又晕死过去。正迷迷糊糊之际,忽然,一阵脚步响动,一个男人的影子走了进来,边走边问:“她真的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男人声线如水中磁石,语气带着激动和关切,两名侍女跟在身后边走边答,柔止朦胧望去,只见他身形颀长,穿一件石青色织锦宫袍,腰际丝绦缀了一个环形琅佩,柔止眼睛被他玉带上的珊瑚宝石闪了一下,赶紧目光上移,向那人的五官望去——

    ……他?!

    刹那之间,柔止整个人呼吸都快停了,就在她还未回过神之际,对方已经撩衫坐于床沿,依旧好脾气地冲他笑说:“果儿,看来他们说得没错,吉人自有天相,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人呢!”说着,扬了扬手,命侍女端来一碗香气腾腾的参汤。

    柔止皱着眉,诧异地张着嘴,看看屋子四周,又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觉头脑昏沉,思维混乱,完全是一种找不到北的感觉。刘子毓看见她傻不愣愣的表情微微一笑,不禁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她半抱起靠坐在床榻,拿过一个锦缎靠枕在她背后塞好,又亲自端起丫鬟手中托盘里的一只小银碗,舀了里面的一勺汤吹了吹,递到她唇边道:“这么几天没吃东西,来,先喝一点汤,这样体力才恢复得快。”

    柔止定定地瞅着他,瞅着瞅着,眼一闭,大大吸了口气——

    是了,想是已经死了,居然灵魂出窍到了这地步!只是,人死以后不是要回到阴曹地府吗?牛头呢?马面呢?为什么第一眼看见的是这个人?难道这里就是所谓的奈何桥,孟婆并非孟婆,而是故意乔装打扮成一个熟悉人的模样,以方便给自己灌这口*汤?而且,他刚才还叫她什么来着?

    “怎么了?果儿,怎么不喝?也不说话?”刘子毓轻放下汤碗,右手帮她捋起鬓边的发丝,锦袍的袖口拂过脸颊,一种淡雅的沉水香吸入鼻内,夹着一丝龙涎味儿,时隐时现,似真似假.........柔止背皮一颤,猛地抬起头,再也承受不住了,一把捉住刘子毓的衣袖,呼吸急促地问:“求求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你又到底是谁?我是活着还是死了?这里到底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幻觉?啊?是你神经错乱还是我神经错乱了?天呐,我是不是疯了,为什么第一眼见到的是你啊!”

    刘子毓皱了皱眉,语气很是不快:“第一眼见到是我,你很失望吗?”

    他看着她,柔止也看着他,这时,旁边的侍女欢喜地附和道:“小姐,您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日子,主子不知道有多担心紧张呢,您不知道,他连…”她本想说刘子毓这几天是如何衣不解带地守着她,连觉都没睡,但被刘子毓横了一眼,马上又住了口。柔止似乎并没听见这话,只是暗中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再次吸了口气——

    如此看来,自己并没有死,不仅没死,还是被这个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太子给救了过来。可是,他为什么要救她?他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到底想干什么?柔止蹙着眉,一脸防备地看着他,撩开床被,正要挣扎起起身询问,对方立即将她按了下来:“果儿,别动,你刚醒,别说太多,也不能太激动,仔细伤口又裂开了。来,先把这汤喝了…”

    他重又拿起汤碗,眼底是藏不住的柔情关爱,柔止耳边嗡地一下,真觉自己快被弄疯了!天呐,她怎么了,醒来的第一眼,碰见的全都是不靠谱的画面,不靠谱的人和事,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太…”就在她又要挣扎开口之际,忽然,刘子毓扬了扬眉,弯起一边的唇角,凑近她耳畔邪笑着蛊惑了句:“果儿,你就那么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好,等你身体彻底好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柔止耳根一烫,背皮麻到了极点。

    就这样,他一直卖着关子只字不提,以至接下来的时日,柔止一直都是在提心吊胆、恍恍惚惚的状态下不安度过。想想也是,世上没有有无缘无故的好事,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己不过区区一名宫女,性命不过这些人脚下的蝼蚁,又凭什么要劳动他这样的‘人物’来救自己?而且跟鬼上了身似的,这个人还对自己那么上心和体贴?

    “啪!”柔止一巴掌朝自己脸上扇过去,瞬间清醒过来了:“对!像他这样的人,满腹诡谲心机,之所以救自己,又那么虚情假意,一定是想要利用自己,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有这样才想得通,只是,自己对他有什么利用价值呢?于是,她又环顾四周,开始整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眼前这座绣楼的厢房陈设精美,布置奢华,侍女们虽然缄口不说,她也知道了这儿正是他上次带她来过的倚红楼一处别馆。倚红楼、倚红楼……柔止猛地抬起头,啊,倚红楼?!他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方,莫非是要,是要……?柔止大惊失色,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赶紧慌慌张张跑下榻,推开窗门,朝四下望去。

    门外,两名带刀侍卫像一对门神站在别馆大门口严防把守,黑风扫脸,表情不苟,一看就是为了防止她逃走。柔止咚地一声又把窗门一关,背靠着墙壁深吁了口气,怎么办?怎么办?现在的她,可要怎么逃出去啊?

    就在这时,房门响起了女子轻柔婉转的声音:“薛姑娘,您起床了吗?我们可以进来吗?”

    柔止急忙转过身,努力让唇角牵出一抹平静的微笑:“请、请进吧。”柳香兰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她身后几名丫鬟有的抬着一只香汤浴桶,有的手上各捧着一个精致锦盒。柔止狐疑地看着这些东西,蹙眉问道:“柳姑娘,你们这是要……?”

    “是这样的,薛姑娘,这是刘公子特意为您准备的衣裙首饰,刘公子说,让我们为你沐了浴更了衣之后,他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

    香汤、沐浴、衣物、首饰…?柔止眼睛直勾勾盯着浴桶,结结巴巴道:“你们口中的这位刘、刘什么公子现在在哪儿?有没有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柳香兰微笑摇头:“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他只叫我们来帮你沐浴更衣,打扮一下。”说话间,另外一名小丫鬟往香汤桶伸手试了试水,回头笑说:“小姐,香汤快凉了,我们来伺候你沐浴吧。”说着,就要走上前来褪她的外裳,柔止一惊,赶紧后退两步朝她摆摆手:“不不不,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柔止惊慌失措地注视着那浮动着各色花瓣的浴桶,背心冷汗涔涔直冒:是了,以前王允为了成事,故意用美人计离间吕布和董卓父子两人,现在,这个刘子毓让她收拾打扮,看来,必定是要用同样的手腕去搞垮他的某个政敌吧?只是,这个倚红楼有什么人?他要自己去做谁的诱饵?还有,他连自己的乳名都知道,显然是将她的来龙去脉调查得清清楚楚,难道,她觉得仅凭她这样的姿色,真的能让对方中了那什么计?这……这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吧?!

    ※※※

    柳香兰觉得,世界上的美有好几种。

    一种是像是太子刘子毓那种,龙章凤资,冷毅威严,细看五官上的每一笔,都像是用工笔精心描绘过的。然而,美则美矣,奈何高山仰止,咄咄逼人,一般人不敢与之对等平视,而且,如果不小心被吸进那双无可逃离的深潭漩涡,最后的下场,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一种就是李磐那样,丰姿隽爽,萧疏轩举,如三月春风吹过柳絮,如皎皎玉树临于庭前,虽为平民布衣,但那一双澄亮青目,却有傲杀人间万户侯的强大气势。

    还有一种,则是柔止这样的了。

    初看之时并不以为意,不过‘清秀’两字而已。然而,如果看久了,才会发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舒心宜人的美。水水的,嫩嫩的,清清纯纯,干干净净,不具丝毫攻击性,即便是同类,也会因为那双闪烁着清幽光亮、像黑蝌蚪一样游动的眸子所心折。尤其是,当她将刘子毓送来的衣裙首饰一件件穿戴好后,她又惊异地发现,原来,所谓的‘淡极始终花更艳’,就是形容这样的女子。

    “想不到刘公子居然如此有眼光,对姑娘也如此上心,姑娘这么一打扮,真的是仙女下凡了。”柳香兰将她轻轻推至铜镜前,上看看,下看看,口中啧啧,眉眼间笑得好生羡慕和嫉妒。其他几名丫鬟也拍手赞叹,巴结赞叹道:“是啊是啊,除了小姐,谁也不配穿这样的衣服,真是太美太漂亮了!”

    柔止狐疑地扫了她们一眼,忍不住也好奇地向铜镜看去。原来,这是一套同色系的浅衣罗裙。淡色的翠烟衫,鹅黄的软烟罗裙,雪白的小纱褂,外搭一条翠水薄烟的小披帛,腰身收得很好,下面的裙副绉纱层层垂下,轻轻一动,就会像水波一样缓缓流淌。如此轻盈,如此飘逸,乍然一见,还真像换了个人似的。然而,对于柔止来说,大概是宫女装和平民服穿惯了,此刻从里到外换了这样一身奢华行头,她却很有些不适应。

    她正要脱下来,几名侍女赶紧阻止:“别别,小姐,真的好好看,好好看,公子呆会见了呀,定会被您迷得团团转的。”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柔止立即想起先前所疑之事,语气也变得有些讽刺:“你们还是叫我薛姑娘吧,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和你们一样,这一生下来,都是伺候人的命,而且,将来沦落到什么地步都还不知道呢?”侍女们怔住,大家面面相觑,仿佛还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柳香兰到是嗤的一笑,恍惚道:“是啊,薛姑娘这样好福气的人尚懂得自知自明,何况我们这样婉娈倚门中的人呢?”她摇头,语气充满了沧桑和心酸。柔止一愣,方想起自己说错了话,又想起这些时日多得她的照顾,急忙转过身拉着她的手道:“柳姐姐,你别生气,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她发自内心地说:“而且,说句心里话,姐姐你美丽聪慧,知书识礼,在柔止的心目中,早是个不疏于其他闺秀、高风亮节的好女子。”

    “好女子?”柳香兰愣住了,良久,唇角才抿起一抹复杂的笑:“不管这句话真不真,我还是谢谢你的赞美,薛姑娘。”

    就这样,收拾穿戴整齐之后,柔止这才随着柳香兰去了前厅,临去前,她在厢房东摸西摸一番,总算找到一把防身的匕首携于袖内。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有什么不测和万一,自己就用这把匕首来自行了断,绝不让别人侮辱了自己。不过,想到这里,柔止还是忍不住心酸地想,哎,她活这一世,并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要将她逼到这种地步啊?

    “公子,薛姑娘来了。”

    走到了花厅,柳香兰朝刘子毓福了福身,刘子毓正坐在榻椅上悠闲地一口一口抿着茶,听得这一声,他轻轻抬起了头,“怎么等了这么……”忽然,他不说话了,两只眼睛定定地胶注在柔止的身上,喉结滚了滚,眸中闪过一抹沉醉似的光芒。柳香兰和侍女看了他的样子,急忙掩唇笑笑,悄然退开了。

    “殿下,你……到底要带奴婢去哪儿?”

    柔止福了福身,语气充满了各种小心和防备。刘子毓这才回过神,轻轻放下茶盏,站起身优雅走到柔止面前,勾唇笑笑:“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说着,牵起她的手就往房门走去。柔止心中一惊,赶紧从他掌心将手抽了出来:“殿下,奴婢自、自己会走。”

    刘子毓回头看她一脸忐忑不安的局促样子,弯了弯唇角,将她腰往怀中一拦,不及柔止反应打过来,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柔止“啊”的惊叫一声,出于本能赶紧用手揪住他的衣襟,回过神时,他已经抱着她大踏步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