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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救星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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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叶也深吸了口气,不过她不是吃惊,而是沉思着什么。过了片刻之后,她忽然取了搁砚台上笔,又信手铺开一张纸,紧接着她手中笔就舞动起来。

    她书写速度很,蘸墨、落笔、宛转笔锋,皆是一派一气呵成模样,颇有一种书法名家风范。叶诺诺站一旁看着这一幕,不自觉连呼吸都放慢了半拍。

    然而当她发现莫叶所写字古怪潦倒,她一个也认不出来时,她那刚要露出震惊与佩服之意脸庞忽然僵住,接着慢慢瞪大了双眼。

    并未耗时太久,莫叶这种说不清是风姿癫狂还是鬼划糊涂书写过程就结束了。搁下笔,她轻轻吁了口气道:“总算让我放心了。”

    望着莫叶又随手拣了本桌上搁着书册当扇子,扇着那张铺开纸上还未干透字迹,叶诺诺怔怔地道:“你这写是……什么啊?”

    “高人一课。”料定叶诺诺必然会有所疑问,莫叶早心里设计好了敷衍借口。

    叶诺诺紧接着又问道:“能说仔细一点么?”

    莫叶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四个字打发了人,所以她故作神秘状沉默了片刻后就又说道:“这是一篇速记笔记,速记只是记下了一句话几个要点,但如果搁置太久不温习一下,我怕我会忘记它原来内容。”

    她放下手中作扇子那本书,伸出食指纸面上一个字上按了按,看了看指腹没有粘上墨迹,她便慢慢将那张纸折叠起来,收入怀间,同时又说道:“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你则是丝毫无用。”

    “噢……”感觉到莫叶语气里有主动隐瞒意味。叶诺诺沉吟了一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isen虽然她顽皮心性没有女学管束下收敛多少,但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尊重他人孩子。

    只是接下来她见莫叶又将那本‘很重要手札’放回了书架上刚才找到它位置,她旋即就道:“莫姐姐,那不是你贴身携带之物么?怎么你又将它撂这儿了?”

    昨天给莫叶治疗时,叶诺诺见父亲捧着一本薄册子目不转睛地阅读,她便问询过,也因此知道这册子本就是莫叶东西,现她拿回去也该是理所当然事才对。

    “虽然我没打算帮你抄书,不过现就带走它。岂不是摆明告诉叶伯父,有人跑进书房来帮你抄过书么?”将手札放回莫叶转过身来,冲着叶诺诺摊手又道:“现估计已经没有谁敢帮你作弊了。这种无妄之罪还是小心着点,能免则免吧。”

    “哦……”微微一怔后,叶诺诺有些憨态点了点头。

    莫叶本来打算对叶诺诺说点鼓励话,然而斟酌之后,她选择什么也不说。直接向书房外行去。

    然而当她走到门前,正要伸手去拉开房门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直惊得她刚刚抬起一只手抖了一下。

    “慢!”

    莫叶身形未动,只侧过脸看向叶诺诺,眉峰聚合了一下。没有说话。

    叶诺诺大步流星地走来,一字一句问道:“你刚才书写用纸哪儿拿?”

    “自然是桌上拿。”莫叶觉察到叶诺诺眼色里有焦急之意,她转过身来。又问道:“怎么了?”

    “、!”叶诺诺搓了搓手,急道:“拿出来让我看看。”

    莫叶见她焦急表情不太像是装,于是很就将折好放怀里那张纸摸了出来,只是她要将其展开时,她又犹豫起来。说道:“咱们可先说好了,你不许使坏。不准撕……”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那张折成小方块纸也还没打开,就见叶诺诺指着她手中之物已经再度惊叫起来:“啊、啊…我字帖……”

    莫叶将纸方展开,反转过来,看着纸面上排列虽然整齐,但实际上笔画并不太美观一篇文章,她也禁不住怔住了:“不会这么巧吧?”

    恰这时,书房门忽然“吱—”一声轻轻打开,屋里两个各自怀了份贼心女孩皆是被吓得身形一抖,一齐冲门外盯去,屋外走进来人被这两道如有锋芒目光一瞪,差点就摔翻了手里端着茶水。

    “嘘!”

    屋外之人扶稳手里托盘,将屋内两人瞪出去目光狠狠瞪了回来,然后她步闪进屋关上了门。

    安静书房里,顿时又一齐响起三个人叹息声。

    这位不速之客自然不是叶正名,否则屋里两个人哪还有时间叹息。可是叶正名从清早进书房之前就提醒了府里所有仆人,今天小姐书房练字期间,但凡有谁敢逗留这书房里,便都视作帮小姐抄书作弊,将会受到家法严惩。这个非常时期,谁还敢来?

    只可能是一个人。

    ……

    小玉端茶而来,却并非为了奉茶待客。从迈入书房门槛那一刻开始,她就等于是再上贼船了。背上皮肉伤才将将结痂,她也不想旧伤未好就再添伤。但是迈过那道门槛,仿佛也等于跨过了心里某道槛,她刚进门来时那种紧张情绪倒是淡了不少。

    将置了一杯茶水托盘轻轻搁桌上,小玉转过身看着仍站门旁惊魂未定两人,此非常时刻,即便有外人场,她也顾不上什么主仆之礼了,语气里有些焦躁意味地直接说道:“两位姑娘,你们究竟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呢?老爷就过来了!”

    莫叶目色一动,叶诺诺则已按捺不住惊道:“什么?他怎么这么就回来了!不、不…你一定是吓我,你要是都看见他过来了,怎么还敢进来?”

    “我也是被你们两个逼得没办法了。”小玉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我一定劝不了你们,所以我没有这边枯守,而是跑到老爷卧室外头盯着了。这边没什么人敢多逗留,我倒不担心你出来时被人看见禀告了老爷。倒是那边,万一有变,我也来得及跑过来通告。”

    莫叶闻言脱口赞道:“喔!小玉你真是个天生擅长帮人盯梢好人啊。”

    “不是我谦虚,这样夸奖我可真是领受不起。”小玉脸上露出哭笑不得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后,她也留意到莫叶手里还拈着纸正反两面上那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笔迹。然而她对此行了解不多,并且现她关心是莫叶悄入书房事会不会被即将到来叶正名看见,所以她很将目光从那纸张上收回,只催促道:“莫姑娘,你还有事?可以走了么?”

    “呃……”莫叶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劝叶诺诺自求多福,却见叶诺诺揪住了她衣袖握得极紧,并焦急说道:“不行啊,你就这么走了,我字帖可怎么办?”

    莫叶知道她想说什么,想要什么。沉吟了一下,她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平静说道:“想让我帮你,就先把手松开。”

    叶诺诺很听话将手掌松活了些,但她一双巴掌仍留莫叶衣袖上。

    莫叶看着自己那从叶诺诺手中脱离开来一些衣袖上鱼鳞状地皱纹,她只觉气不打一处来,冷冰冰又道:“有你这个样子绊着我,别说让我模仿你笔迹了,完整写一个字都难。”

    同样意思,莫叶用不同话重述了一遍,叶诺诺这才相信了她。意识到时间有限,她顿时又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得突然松开了手。

    叶诺诺总算松了口气,可是看着莫叶走到书桌旁铺开纸取笔手,小玉却又焦虑起来,急道:“不能再耽搁了,府院不大,老爷应该已经进了前院了!”

    “你先别慌嘛!”叶诺诺见小玉要把莫叶拉走,她连忙先一步拉住了小玉,然后恳求道:“就再帮我这一次,相信我判断,莫姐姐很就写好了。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你先走好了,别带走我救星。”

    “你当别人是救星,你却不知道你要成为别人灾星了。”小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坚持要带莫叶走,然而当她刚一转身看向书桌时,她不禁愣住了。准确说,她是像刚才叶诺诺看见莫叶抄血书时那样惊讶得呆住了。

    当小玉脸上那副表情落入叶诺诺眼中,她那原本像晒蔫了禾苗一样满是沮丧与不安脸顿时生动起来。

    “这下你该知道我没说错吧?”明明是叶诺诺自己没有完成抄书任务,靠别人发挥超常本领帮忙,可这胜利者得意姿态却丝毫无遮出现了她脸上。

    但是她并没有得意多久,当她目光从小玉脸庞转移到书桌上莫叶铺开那张纸上时,她脸上飞扬与得意瞬间变成了过去。

    莫叶当真是不负她所期望飞速白纸上书写着,内容无错格式正确,只是抄书事件中要命那一条莫叶偏偏没有做到,那就是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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