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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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
这章把我自己心情都写压抑了。莫叶，我女儿，娘亲要把你变强大，等着吧~！
。。。。。。。。。
“我不明白。”良久沉默之后，莫叶忽然沉声开口，“我知道不多，但是那位厉叔叔所管是整个京都守备师团，这是城内居民都知道事，可为何那一天……他反应会那么迟缓？”
紫苏怔住了，她看着莫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莫叶只是略停了停，不等她开口就接着道：“出事前几天，师父他连着几天都未回家一次，但小乙哥带我出去玩时，却看见了他身影。”
莫叶说到这儿，径自走开了一步，注视着紫苏目光也偏移开去。她深吸了口气，然后量保持语调平稳接着道：“远看那支仪仗队，听京都居民说法，是他要复职了。我想厉叔叔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同时也应该有所防备，至少那位刚刚下狱礼部尚书心中，我师父已经是他仇敌。”
“你这是怨愤厉大人疏忽吗？”紫苏长吁一口气，走近莫叶一步后又道：“叶儿，希望你能明白，权力和责任是对等东西。有时权力越大，就越不是只为一个人服务。”
莫叶紧了紧垂于袖中拳头，她能体会到紫苏话里意思，她也已隐约觉得自己刚才话欠缺妥当，但她心中那股憋着气依旧难以消除。
“你还是个孩子，所以你会赌气，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不要一直这么赌气下去。”紫苏缓和了一下语气，慢慢说道：“林大哥事，厉大人何不为之愤怒焦虑，他部下说，赶到火场时，他几乎就要冲进去。你这么一股脑怨他，他若知道，会失落不说，你师父也不愿意看你跟他义兄置气。”
莫叶慢慢咬紧了下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唇角颤抖，但她哀伤和委屈不是由紫苏话引起，而是来自她内心深处。
“如果我有办法就好了。”再开口时，莫叶声音已经难以控制平衡，“如果我有办法，至少不会只是干看着别人想办法……”
她没有把话说完，就抿紧了嘴唇，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她不想哭，但她能压抑住只是哭声音，眼中泪却是控制不住滚落脸颊。
“我能明白。”紫苏简单说了几个字，亦已经是盈了满眼湿意。她展臂将莫叶揽入怀间，靠近莫叶耳边微颤着声音说道：“楼里姐妹们何尝没这么想过，她们无奈比你甚。特别是九娘，这几天根本没怎么合眼过……”
莫叶抽了一下鼻子。由紫苏话想到九娘，又想到师父与九娘隐约间联系，她长长一个呼吸后就说道：“我能去看看大姐姐么？”
“你去吧，她三楼。”紫苏慢慢放开抱住莫叶双臂，望着她又补充了一句：“那儿是东风楼理账处。”
紫苏没有同行意思，莫叶径自从后门走进东风楼。楼里也没呆几个人，莫叶环顾了一下，只看见了三个女子身影。
她们要么静坐发呆，要么就是漫无章法擦拭着自己擅长琴器，但对于屋外忽然走进来人，她们注意力是很敏感。这也说明，刚才她们神情呆滞原因，并非是因为今天异于平时早起而睡意还未全消，是心情所引。
几乎同时，那三名女子从方位不同角落撇脸看了过来。见是莫叶走进来，她们只是看着她，却半天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她们知道莫叶遭遇了什么。
对于哄花钱买笑男人，她们有自己一套手法，她们清楚那是戏。对一个伤心至极孩子，而且还是那个男人悉心带大孩子，并且当这楼中主心骨同样拥有与这孩子一样悲伤情绪时，她们下意识里厌恶将那种戏法演她身上。
莫叶主动出声寒暄，倒使得她们有些不自起来。
几句打招呼话后，莫叶独自上了三楼。
虽然她知道这里是什么样所，但今天，这严肃而压抑得气氛让她有那么一会儿希望回到从前，回到那个香粉呛鼻、靡言腻耳东风楼。
莫叶一级级踏上台阶，当她脚要迈上三楼走廊时，一个布衣小厮从三楼步走了下来，与她擦肩而过。莫叶有些意外，连楼里姑娘都少了好几人这个时候，那个匆忙从九娘账房里走出来人几乎成了多出来部分。
其实事实确如此，那小厮并非东风楼里人。
经过莫叶身边时，那小厮颔首朝她示出一种惯性尊敬。莫叶只迟疑了一下，那人便已下楼远去。望着他背影，莫叶心莫名有些惊慌，紧接着三楼账房里就传出了低抑泣声。
走上三楼廊道，莫叶就看见半开房门后面，坐于桌后那个女子颤抖着肩膀。
东风楼昨夜没有营业，也许是前夜就开始闭门停业了。九娘脸上妆容极淡，其实她是一直挂着前天红妆，再未补描过。她嘴唇干涸无光，眼白上布了一层血丝，眼眶下晕黑了一圈，看来是夜间没怎么休息，熬得厉害缘故。
九娘看见莫叶走进来，没有多余精神去责怪她不敲门冒失，只是有些促然用手指间搅着丝帕拭了拭眼角湿意，强打精神地温言道：“你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话虽温和，但嗓音中沙哑却没有藏住。
莫叶侧身关好了门，然后走近桌前，注视着九娘双眼，轻声问道：“九姨，为何忽然悲戚？”
九娘确是刚才那小厮来过后才忍不住哭出声来，而此刻，她还从莫叶目色中读出了一份别意思，所以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复眼前这个双瞳如同深渊半大孩子。
“九姨，我预感很不好。”莫叶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很久，终于，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硬起心肠来，一字一定说道：“虽然我想骗自己往好方向想，但我发现这样继续下去，会让我难受。那就像是深入皮肉伤口，外表结痂了，内里却噬骨夺命恶化……所以，请告诉我，坏消息，究竟是什么？”
“他照顾你长大。”九娘长叹一声，“你也许已经感觉到了。”
莫叶心中一紧。
九娘抿紧嘴唇，目色挣扎了一下，终于开口：“他……重伤不治……刚刚逝去了……”
九娘声音越到后面越轻微，如同被风吹散烟尘，柔淡无力，却几乎一次抽去了莫叶躯体里全部魂魄。
说完那句话九娘就用丝帕捂紧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肩膀再次颤动起来，比刚才加剧烈，因为刚才她是听别人说那可怕消息，而现，是她亲口向别人转述那消息，这让她加心伤难抑。
“咚”一声，莫叶跌坐地，无力双膝承载着全身重量砸木质楼板上，她浑然不觉疼痛。
泪水不知不觉间已溢满眼眶，滚落脸颊，她却发不出一丝哭声。
片刻过后，她如牵线木偶一样又站直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九娘。
九娘望着莫叶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害怕，怕这会儿莫叶会不会是被那消息吓傻了，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应该晚几天再告诉她这个消息。
可那种心情之下，她慌乱了心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了，还怎么考虑得到其它。
望着莫叶走到自己跟前就站住了脚，宛如被妖术定身了一般，九娘十分担心，暂时压下心里悲伤，定神问道：“叶儿，你怎么了？”
脸颊两边有止不住泪水滴答落下，莫叶却古怪咧了咧嘴，像是想笑样子：“九姨，我哭不出来。”
莫叶那种矛盾神情下说一句话，就如一根刺，狠狠刺伤了九娘心中某一处地方，闯开了她心里后一处防守地。九娘长手一伸，将莫叶拉进怀中，俯身低头轻轻压她还没长宽肩膀上，她耳畔颤着嘴唇说道：“找个能倚住怀抱，就能哭出来了。”
柔软温暖怀抱靠了过来，莫叶埋首其中，终于卸去身上强撑着力气，双膝跪地上，趴九娘怀中，渐渐啜泣出声。
孩子哭声拨乱了九娘心弦，她亦已按捺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回，她没有再拿丝帕堵住自己嘴。
一楼大厅，那三名女子安静室内将楼上哭声听得清楚，她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了几眼，然后轻步上了楼来。
站三楼穿行廊道上，她们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九娘和那孩子哭声愈来愈大，令她们也跟着红了眼圈，垂泪不止。
哭声引来楼中姑娘又多了几位，然而她们都只是站廊道上，没有谁说话，也没有谁去敲门。一刻钟后，又有一名女子为哭声所引，上了楼来，却是排行末紫苏。
姑娘们知道这几天都是紫苏照顾那孩子，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不料她上楼来后，也是半晌无话。后，她眼神掠过几人，然后沉郁着面色地悄然下了楼去。
众人会了意，也没有谁开口问什么，跟着陆续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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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怔住了，她看着莫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莫叶只是略停了停，不等她开口就接着道：“出事前几天，师父他连着几天都未回家一次，但小乙哥带我出去玩时，却看见了他身影。”
莫叶说到这儿，径自走开了一步，注视着紫苏目光也偏移开去。她深吸了口气，然后量保持语调平稳接着道：“远看那支仪仗队，听京都居民说法，是他要复职了。我想厉叔叔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同时也应该有所防备，至少那位刚刚下狱礼部尚书心中，我师父已经是他仇敌。”
“你这是怨愤厉大人疏忽吗？”紫苏长吁一口气，走近莫叶一步后又道：“叶儿，希望你能明白，权力和责任是对等东西。有时权力越大，就越不是只为一个人服务。”
莫叶紧了紧垂于袖中拳头，她能体会到紫苏话里意思，她也已隐约觉得自己刚才话欠缺妥当，但她心中那股憋着气依旧难以消除。
“你还是个孩子，所以你会赌气，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不要一直这么赌气下去。”紫苏缓和了一下语气，慢慢说道：“林大哥事，厉大人何不为之愤怒焦虑，他部下说，赶到火场时，他几乎就要冲进去。你这么一股脑怨他，他若知道，会失落不说，你师父也不愿意看你跟他义兄置气。”
莫叶慢慢咬紧了下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唇角颤抖，但她哀伤和委屈不是由紫苏话引起，而是来自她内心深处。
“如果我有办法就好了。”再开口时，莫叶声音已经难以控制平衡，“如果我有办法，至少不会只是干看着别人想办法……”
她没有把话说完，就抿紧了嘴唇，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她不想哭，但她能压抑住只是哭声音，眼中泪却是控制不住滚落脸颊。
“我能明白。”紫苏简单说了几个字，亦已经是盈了满眼湿意。她展臂将莫叶揽入怀间，靠近莫叶耳边微颤着声音说道：“楼里姐妹们何尝没这么想过，她们无奈比你甚。特别是九娘，这几天根本没怎么合眼过……”
莫叶抽了一下鼻子。由紫苏话想到九娘，又想到师父与九娘隐约间联系，她长长一个呼吸后就说道：“我能去看看大姐姐么？”
“你去吧，她三楼。”紫苏慢慢放开抱住莫叶双臂，望着她又补充了一句：“那儿是东风楼理账处。”
紫苏没有同行意思，莫叶径自从后门走进东风楼。楼里也没呆几个人，莫叶环顾了一下，只看见了三个女子身影。
她们要么静坐发呆，要么就是漫无章法擦拭着自己擅长琴器，但对于屋外忽然走进来人，她们注意力是很敏感。这也说明，刚才她们神情呆滞原因，并非是因为今天异于平时早起而睡意还未全消，是心情所引。
几乎同时，那三名女子从方位不同角落撇脸看了过来。见是莫叶走进来，她们只是看着她，却半天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她们知道莫叶遭遇了什么。
对于哄花钱买笑男人，她们有自己一套手法，她们清楚那是戏。对一个伤心至极孩子，而且还是那个男人悉心带大孩子，并且当这楼中主心骨同样拥有与这孩子一样悲伤情绪时，她们下意识里厌恶将那种戏法演她身上。
莫叶主动出声寒暄，倒使得她们有些不自起来。
几句打招呼话后，莫叶独自上了三楼。
虽然她知道这里是什么样所，但今天，这严肃而压抑得气氛让她有那么一会儿希望回到从前，回到那个香粉呛鼻、靡言腻耳东风楼。
莫叶一级级踏上台阶，当她脚要迈上三楼走廊时，一个布衣小厮从三楼步走了下来，与她擦肩而过。莫叶有些意外，连楼里姑娘都少了好几人这个时候，那个匆忙从九娘账房里走出来人几乎成了多出来部分。
其实事实确如此，那小厮并非东风楼里人。
经过莫叶身边时，那小厮颔首朝她示出一种惯性尊敬。莫叶只迟疑了一下，那人便已下楼远去。望着他背影，莫叶心莫名有些惊慌，紧接着三楼账房里就传出了低抑泣声。
走上三楼廊道，莫叶就看见半开房门后面，坐于桌后那个女子颤抖着肩膀。
东风楼昨夜没有营业，也许是前夜就开始闭门停业了。九娘脸上妆容极淡，其实她是一直挂着前天红妆，再未补描过。她嘴唇干涸无光，眼白上布了一层血丝，眼眶下晕黑了一圈，看来是夜间没怎么休息，熬得厉害缘故。
九娘看见莫叶走进来，没有多余精神去责怪她不敲门冒失，只是有些促然用手指间搅着丝帕拭了拭眼角湿意，强打精神地温言道：“你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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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叶侧身关好了门，然后走近桌前，注视着九娘双眼，轻声问道：“九姨，为何忽然悲戚？”
九娘确是刚才那小厮来过后才忍不住哭出声来，而此刻，她还从莫叶目色中读出了一份别意思，所以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复眼前这个双瞳如同深渊半大孩子。
“九姨，我预感很不好。”莫叶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很久，终于，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硬起心肠来，一字一定说道：“虽然我想骗自己往好方向想，但我发现这样继续下去，会让我难受。那就像是深入皮肉伤口，外表结痂了，内里却噬骨夺命恶化……所以，请告诉我，坏消息，究竟是什么？”
“他照顾你长大。”九娘长叹一声，“你也许已经感觉到了。”
莫叶心中一紧。
九娘抿紧嘴唇，目色挣扎了一下，终于开口：“他……重伤不治……刚刚逝去了……”
九娘声音越到后面越轻微，如同被风吹散烟尘，柔淡无力，却几乎一次抽去了莫叶躯体里全部魂魄。
说完那句话九娘就用丝帕捂紧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肩膀再次颤动起来，比刚才加剧烈，因为刚才她是听别人说那可怕消息，而现，是她亲口向别人转述那消息，这让她加心伤难抑。
“咚”一声，莫叶跌坐地，无力双膝承载着全身重量砸木质楼板上，她浑然不觉疼痛。
泪水不知不觉间已溢满眼眶，滚落脸颊，她却发不出一丝哭声。
片刻过后，她如牵线木偶一样又站直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九娘。
九娘望着莫叶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害怕，怕这会儿莫叶会不会是被那消息吓傻了，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应该晚几天再告诉她这个消息。
可那种心情之下，她慌乱了心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了，还怎么考虑得到其它。
望着莫叶走到自己跟前就站住了脚，宛如被妖术定身了一般，九娘十分担心，暂时压下心里悲伤，定神问道：“叶儿，你怎么了？”
脸颊两边有止不住泪水滴答落下，莫叶却古怪咧了咧嘴，像是想笑样子：“九姨，我哭不出来。”
莫叶那种矛盾神情下说一句话，就如一根刺，狠狠刺伤了九娘心中某一处地方，闯开了她心里后一处防守地。九娘长手一伸，将莫叶拉进怀中，俯身低头轻轻压她还没长宽肩膀上，她耳畔颤着嘴唇说道：“找个能倚住怀抱，就能哭出来了。”
柔软温暖怀抱靠了过来，莫叶埋首其中，终于卸去身上强撑着力气，双膝跪地上，趴九娘怀中，渐渐啜泣出声。
孩子哭声拨乱了九娘心弦，她亦已按捺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回，她没有再拿丝帕堵住自己嘴。
一楼大厅，那三名女子安静室内将楼上哭声听得清楚，她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了几眼，然后轻步上了楼来。
站三楼穿行廊道上，她们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九娘和那孩子哭声愈来愈大，令她们也跟着红了眼圈，垂泪不止。
哭声引来楼中姑娘又多了几位，然而她们都只是站廊道上，没有谁说话，也没有谁去敲门。一刻钟后，又有一名女子为哭声所引，上了楼来，却是排行末紫苏。
姑娘们知道这几天都是紫苏照顾那孩子，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不料她上楼来后，也是半晌无话。后，她眼神掠过几人，然后沉郁着面色地悄然下了楼去。
众人会了意，也没有谁开口问什么，跟着陆续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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