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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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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

    莫叶这一声感叹,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引来路过身旁不少赏姓人回眸注目,只是那些朝她看过来人眼里,多半都是流露出一抹不太善意神色。

    虽然春启节是皇帝亲旨所设、只京都举行节日,但他没有下旨说节日当天,参与赏杏大会人们必须满口都是对这种近乎国花京都标志性花卉夸赞阿谀之言,但这天就像民间过某些重大节日时那样,讲究一个氛围。例如过年时,大家都习惯张口闭口恭喜之词,也乐意听别人对自己这么说,其实这并不是明文规定条例,但大家都很自觉这么做,多半是希望一个有着纪念意味日子里能寄托一些美好愿景。

    哪怕它是虚,至少也能那一天让自己觉得身边都是自己所期待事,启一个美好始端。

    杏花之语喻幸福,这样观点既然能从一个才将满十岁孩子心中所得出,那么不乏饱学之士京都,这种想法不见得没人比莫叶早一步想出,甚至是很早就有这种说法了,并且已历届春启赏杏日里传为吉言。而现,莫叶一句话将这平时都是代表了美好意愿杏花说成了不幸福代表,并一语直击她否认杏花关键因素,其实这间接里等于是暗喻了此类杏花不祥之意,虽然她所表述观点也是存一定道理,但今天,这样话就是不适合说出来。

    莫叶一番感叹完后,目光刚从上方杏梢里移下,很也感觉到身周传来些许锋芒意。若不是她以前书院时也经常被一众师兄弟围着谈天说地,练出了一些镇场功底,此时她只怕是一个字也不敢蹦躲到师父身后去,哪能还忽然朝那些颇有逼视意味看过来目光咧嘴一笑呢!

    林杉性情就如他身边朋友对他评价那样,讲究一个平均和一个‘理’字,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理性大于感性,如果不是京都杏杉道上承载那段记忆今天被他从脑海中捞起时有些微微刺痛他心底,刚才他也不会有那么深感慨。这是一种起源沉淀已久,已经心中有了实体情感,并非如多愁善感之人对日落月斜所即时心生感叹。

    所以对于莫叶所说话,林杉并没有觉得有多少不妥地方,只不过与今天赏花度春启节日气氛稍稍犯冲了一点罢了,但让他觉得奇是,他收获了一个观点,对此他徐徐开口道:叶儿,你心中,有花有果才是幸福么?”

    “做事得有始有终,人生亦当如此啊!”莫叶点头说道:不然世人为什么长大后要成亲,要生养子嗣,等自己孩子长大了,又要守着孩子抱孙子……没有果实就等于没了传承,就算当世过活得再光彩,留不下什么,又算得了什么?”

    林杉温言说道:你观点不错,但并不全面,不过世上很难有人能以一己之言囊括所有人想法,你能考虑这么多已是不易。”

    莫叶忍不住问道:难道有人觉得有花无果也是幸福?”

    对于莫叶想问‘有花无果幸福是什么?’这一问题,林杉并没有详细解释什么,他只是用点头给予了莫叶一个肯定答复。沉吟了一下后,他再次缓缓开口,说则是另外一件事:你刚才所说传承问题,其实自然界之间,如果不是事物本身太过弱小,这一问题都是能得到解决。”

    林杉语气微顿才继续说道:按照你说法,倘若无果便无生,那么这杏杉道上两种树木为什么都能存呢?要知道除了这杏树,这道路两旁杉树也是无果。”

    “哦?”莫叶疑了一声。

    “这一发现还得拜前朝那贪图享乐昏君所赐。”林杉说这话时,嘴角流露出一抹泛着讽刺意味微笑,“这杏杉二树现已被撰写进农技书册里,归总于‘双生无果’大类。无果意思你已经能明白了,双生意思则是,这两种树木都不是由其祖树果实所生发,而是直接从两种树木上截取部分枝干合并培养出。”

    见莫叶眼中疑惑之情愈盛,林杉就举了一个就近例子说道:还记得我们家院子里那株杏树么?那是由你折那束杏枝插泥地里存活下来,只不过它是单生无果,能力损失太多,连花也开不了了。”

    听了林杉举这个例子,莫叶渐渐明白过来一些,而她由此又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轻声问道:这种传承方式确很特别,但它值得写进农技书册里么?它可是无果,这无疑是务农者大忌。”

    “这只是作为农技典籍一个引子,它自身是没什么价值,价值于由这项发现引申出其它研发成果。”林杉说到这里,将声音压低了些凑近莫叶耳旁说道:我不久前跟你说过那个工部技研组,他们专门就是研发这种奇怪技术衙门。前朝昏君既能求花得花,我们技研组全员经过几年努力,也能求果得果,‘双生无果’理论基础上,他们可是研究出了两三种农产品种,这可是了不起成果。”

    莫叶心里忽然通透了一点,她忍不住说道:‘双生无果’有用理论,是不是就指,将两种植物长处结合起来,创造出能力强大植物?”

    林杉点头说道:大抵是如此了。”

    莫叶质疑道:可这杏树杉树,我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优点?”

    “那是因为种植它人所求东西你看来不是优点。”林杉温言说道:杏花开时大多会变色,由花苞粉红色变为绽开时雪白色,但你看现这一排排杏树梢头上,花虽盛开,却依旧粉红靓丽么?至于这杉树,它原本生长水边,多用于巩固河堤,后被移到这里,原本是很容易旱死,可如今你看它不是还活得好好么?树干已长得如此粗壮,棵棵都是几十岁年纪了。”

    莫叶撇了下嘴,低声说道:都是些华而不实东西罢了。”

    林杉环臂于胸前,笑着说道:可是有人喜欢呐!”

    莫叶忽然感叹了一声,徐徐说道:看来前朝那位……也算是留下了一点造福于百姓东西,只是这样东西如果不是落入当世明君手里,也不会得到挖掘和发展。”

    她说罢再次仰头看向头顶上空缀满娇美花朵杏梢,有些许目光注意到与杏树交替而植杉树。那光溜树枝此时已经开始萌发芽,以灰色树干作为背景,以杏花花瓣明媚色泽形成颜色上强烈对比,杉枝上尖细叶芽儿透露出清秀绿意映入眼里,让人觉得心底一阵通透,似乎有什么阴霾也被清洗干净了。

    “其实,现看来,这些杏花杉树也不是全没用处,春天能看到这样美景,真算是大大清洗了一次深藏了一个冬天变得有些沉闷心绪,心情好,劳动起来也能增把力了。”莫叶总算是能发自肺腑赞叹了这一路杏花,然而等她将目光从杏梢上移下时,却发现身旁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莫叶先是心中一惊,旋即就冷静下来,因为她相信师父不会莫名其妙就离开,刚才自己也是有些走神。这么一想,莫叶接着就是一番远目四顾,很她就看见已经走到十几步外师父,只是此刻他身旁还随行着另外一个生疏身影,虽然看不见那人脸,但看他走路姿势,应该是身怀武功、并且还是一身硬功夫人。

    莫叶本想加脚步立即追过去,可她才刚迈出两步,就被一行十几个着了一致书院服饰少年人组成队伍挡了去路。

    等那队赏杏书生走开后,莫叶就见前方师父又走远了些,不过他随着那似乎是引路身旁之人拐入一个路口时,他脸上温和微笑让莫叶心中踏实下来。莫叶止住了脚步,决定不跟过去,而是等当地。

    昨晚师父对她说过话始终让她觉得,今天外出活动很可能不只是赏杏,也不止是游逛京都,一定还有别事。不过看师父脸上透露出来心情,应该是去见什么重要人,既然他没有叫上自己,那自己就不要去凑那个热闹了。

    站杏树下,莫叶看了看周围赏杏人,只见他们当中有一些人边走边聊,有一些人则像刚才她一样,望着树梢微微出神,似乎是心中凝思着什么,还有一些人则是无所顾忌席地而坐,颇显洒然之意。

    杏杉道筑造结构与不远处那座四方形宫楼前广场平地相同,皆是由青灰色石板砌成,一眼看去平坦大气,仔细看则略显粗糙。

    不过这片如被烟火熏过青灰色道路倒是干净得很,莫叶蹲下身子伸手抹了一把,手指上并没有如预想之中那样留下烧焦灰迹,她心中有种情绪宽疏下来,学着那就地而坐人,靠着路边围着树根而微微高于地面石阶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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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

    、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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