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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杀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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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鱼者

    柴岩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他暗自心中揣摩着莫叶话,嘴面上则力求理由充分且具有说服力说道:今天既是两院游园,有什么活动当然也不能分彼此。只是山水书院少年郎们似乎不喜欢静坐钓鱼,而我们书院学子又太过积极,我才招呼了几声,仅有钓具就已经被他们分取完了。”

    莫叶饶有深意一笑,然后说道:学生不敢质疑柴夫子什么,只不过是想先把规程弄明白,才好接下来行事。”说到这里,莫叶目光朝柴岩身后一递,接着又说道:请问,柴夫子队伍是否就您身后?”

    柴岩眼中含着疑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莫叶像是怕柴岩提前觉察到什么而会设槛似,他刚刚一点头后就立即说道:这场赛事实太有趣了,学生按捺不住好奇,也想参加;再者,出于怜惜柴夫子壶中美酒,以及无奈于家师不听良劝,但又不能就此放任,所以学生无论如何也要参与了。”

    莫叶所说话前半部分有请求被动意味,后半部分却有肯定主动意味,看似矛盾中带着些蛮横,但这场从一开始就出发点上不太规矩赛事中,倒也让人较真不起来。

    她语气略停后又看向林杉,笑着说道:师父这队人如果有不服气地方,可加人,总之一炷香之内结果才是重要,上亭中两位一心等着吃鱼院长应该也不会反对我这种对赛程稍有改动。”

    林杉眼中含笑将目光移向莫叶身后步走来刑风身上,悠然说道:你何时学会这么强横,虽然他只拿了两把弓,但几乎是把箭支全取用了,这场中唯一可以勉强用作捕鱼工具既已被你取用完,我还拿什么招人入队?让人赤膊下水徒手捕鱼么?”

    莫叶摇了一下头,忽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是师父你不守信约前,徒儿才会稍有逾越。”

    林杉见状只能是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说道:随你吧今天你们能玩得兴就好,只是等会儿你们几个都要多注意安全。”

    莫叶心中觉得一暖,同时又是微微泛起酸意。她这位师父为她考虑总是多,为自己考虑却是少,也是她逐年长大后才会感受到师父关心时、同时会心里冒出一种怪异感觉。但她很无奈,自己所谓‘良劝’到了师父那里似乎总是很难起到效用。

    因而莫叶才会超越年龄限制思想广度、逾越了作为徒弟规矩而奇怪想到,是否真需要一个走进师父心里女人,才能扭转他心意?所以她才会情不自禁那位小婶婶面前吐露那些看来很不合适、至少不应该是由她来说出话。

    心中念头微转,莫叶面色渐渐肃清起来,忽然有些突兀说道:师父,今天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滴酒难沾。”

    她说罢侧身看向林杉身后那一队持杆垂钓礼正书院学子们,大声又道:我不管诸位师兄究竟是依从了本心里所想才故意‘放水’,还是受谁指令,总之今天我会让你们输得难以忘怀。”

    莫叶把话说完后就再也不看那一排已有数个人闻声回过头来看她‘钓鱼队’队员们一眼,也不留时间等着看他们是否有话要说,就大步与不远处已经走到湖岸边,选好一条小船后站旁边等待刑风会和。

    莫叶看见刑风身旁还有一位山水书院弟子帮忙解绳索,她一边走近一边疑惑着随口问道:邢师兄,按我们刚才商议过程,不是只需两个人么?”

    可能是因为船体较大而不被游人经常使用,这小船船身有一半搁浅湖边沙岸上,此时解开了绳子正准备推船入水刑风闻言站直身子,微笑着说道:我考虑过了,按照你所说步骤行事,你未免会太吃力了。我这位师弟家可是撑船行家,有他坐镇,我们两人则可毫无顾忌射杀群鱼。并且如果由我俩一人船头,一人船尾,分别行动,可事半功倍。”

    莫叶听了他解释后没有再多做犹豫,速与那位刑风带来师弟互作浅揖,交换了姓名。就听那位名叫江河少年见莫叶一副急着要上船架势,他忽然平伸一手作止步状,接着解释道:邢师兄,莫师弟,小弟眼观船底湖沙水垢叠淀模样,估摸这船应该有较长时间未下水了,且待小弟先试一下水,以免有船漏隐祸。”

    侧目回看,见柴岩身旁沙地上插着一炷香燃得越来越短,莫叶心中虽急,但她也知道准备工作必须做好,所以听到江河解释后,她只是无声点了点头。

    江河和刑风二人合力将小船推下水,接着江河动作麻利一纵身跳上了船中,随即两腿迈开个大八字撑小船浅舱两壁。江河脚上虽然穿着布鞋,然而此时他脚掌却像是粘了低矮舱板上一样服贴而稳定,然后他就像个不倒翁一样踩着那船水中左右摇晃起来。

    片刻之后,江河收了迈开腿,不过依旧以一定展开弧度撑着船体,这才朝岸上刑风一点头,大声说道:扔两把桨、一根长杆上来。”

    船桨当然是用来划船。

    作为游玩用途小船虽然没有机舵、内设也简单,但平时也算够用了,然而今天莫叶是有目地使用小船,所以必需要一个人拄长杆来控制方向。有些渔家人浅水河上只用一根竹竿就能掌握方向同时给船前行动力,所以有时划船又叫撑船,毫无疑问,今天这项工作已由江河自请负责了。

    这片人工挖凿湖没有什么深水区,其实很接近河滩地势。但它又与河滩有一些铁定不同,因为它终究没有河滩那样看似平静实则暗藏一定水流方向动力,所以仅凭一人撑杆来带动承载三个人船,实际上还是有些吃力。因而江河才会又要长杆又要船桨,他需要协助,人力上没有问题了,好西风庄园渔场区域对于这些设施供给也是储备得十分周全。

    看着不远处那三人拿着船桨长杆以及从垂钓众位学子身旁搜刮鱼饵跳上了小船,柴岩终于完全明白了,但他真正挂念上则是另外一件事,忽然大声喊道:莫叶,你要打鱼我不拦你,但你不许阻挠我学生钓鱼”

    小船上,江河站船头将手中长杆深深插入水底,直抵并不太深湖床,借力撑杆调转船头,刑风则蹲另外一旁划桨。小船以渐渐加速度划向湖心,就见莫叶拄着船桨背对江河面朝湖岸站小船中央,并不参与划船悠哉说道:柴夫子,你多虑了,作弊可不是我惯用手法,今天我定当赢得光明正大。”

    上亭中两位院长似乎也终于是觉察到了湖滩旁异变,放下棋子,两人皆是站起身看向湖面上行远那条小船。

    静默远观了片刻后,山水书院院长缓缓开口说道:莫叶这孩子较起真来,倒是跟他很像呐,你说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礼正书院院长摸了摸下巴上胡须,轻笑着说道:人师授业难授心,个人造化,岂是我们管得了?不过据说大鱼都是深居湖心,这回你应该能饱回口福了。”

    山水院长轻轻摇头说道:你这话可真是说得两头半截中间不搭,你不觉得这样闹得有些过头了么?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礼正院长闻言神情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不过语气依旧温和说道:不会这么巧吧,船上还有江河那孩子,再说他也允了。”

    山水院长对于礼正院长估量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

    湖滩那边,看到船上三人将小船划到至湖心位置、停船后下一个举动时,柴岩开始后悔了。

    就见小船上刑风和莫叶两人一人站船头,一人站船尾,放下船桨后开始往水中撒鱼饵。等了稍许时间之后,待水中越来越多游鱼嗅着鱼饵香味聚拢过来,两人手里就都换上了弓,搭箭上弦。

    不过两人并没有很放箭,而是有一段时间里保持着箭指水中姿势,似乎抉择着什么。

    忽而箭尖一定,松指离弦时,羽箭“簌——”一声斜刺入水,就见白色水花翻腾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水中翻腾起又很被水浪压下水底。紧接着就见半蹲小船中央江河手中长杆宛如长臂捞月一样探出,看似要将那团白水花拍下水面,却是将水花中中箭鱼给拍得弹出水水面,升至离水面约一尺余高度,偏偏又含着些许偏斜,使鱼落下时能准确跌落入小船舱槽中。

    刑风和莫叶放箭频率并不,然而每每放箭必有收获,并且他们似乎已经商议好了,某种肥美度以下小鱼一律放过,这样有选择性以箭杀鱼,却让小小船舱里很就堆起了银灰一片,只是染血鱼鳞折射出微微开始耀眼阳光,看上去并不是多么美好。

    、杀鱼者

    、杀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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