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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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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惹火

    随着火光靠近那纸卷,莫叶总算能那原本一眼看上去一无所有纸上,发现了一些类似线条纵横图案,同时还闻到一种有些奇怪、似乎是油脂所发出味道。

    正当莫叶准备再将火折子凑近一些时候,房间外忽然传来大门开启声音,接着就是脚步声传来。莫叶走进林杉书房时,本来只是准备看一眼就走,所以也没有关门。这样一来,从外面走进来人,并没有走近几步,就能看见房间内蹲地上莫叶。

    而莫叶,一回头也能看见那个端着烛台人欣长身影。

    莫叶一怔,她双眼因为较久凑近火折子,忽然一转眼,将目光投入昏暗厅堂时,双眼有暂时性视觉空白。等她双眼终于适应了这片刻间光线忽强忽暗变幻,看清那个人脸上微惊神情后,她忽然觉得脸旁一热。

    侧目一看,她惊得尖叫一声。

    莫叶看向书房外大厅时,因为身形一动而抖了一下手。本来已经十分接近那纸卷火折子因为这一抖,火苗尖儿与那卷纸一触即燃。火苗吞噬着纸卷,宛如流水泼过,瞬间烧出了数寸。

    莫叶忽然想起来,刚才她这纸上闻到过一丝油脂味道,一丝不安情绪瞬间漫上心头。但她没有闲暇去细想,只是脱口就大喊一声:师父”

    她出声大叫,意唤师父来救火。此时站书房外大厅里林杉她出声之前,已经丢下烛台冲了进来。但他第一个动作却不是将莫叶拉离那纸卷燃烧火焰,而是一掌将莫叶推出。

    那纸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但易燃,而且一旦着火,火速也是飞,此时再去找水来泼,已经是来不及了。林杉推开莫叶同时,已经长臂一伸,从桌上抽下一本书,飞朝那纸卷扑打起来。

    莫叶火折子和林杉手中烛台皆已跌落地熄灭,屋内陷入一片漆黑,唯独那燃烧着纸卷,照亮了书房里方寸空间。跌到一只桌腿旁莫叶额头磕了四方桌腿一边上,顿时额头开始往外冒血珠子,但她现只觉得脑中轰隆,一时竟是感觉不到疼痛了。

    但她心里,却是清晰感觉到一丝疼痛滑过。

    因为她看见师父双眼,全部都被那张要燃纸卷占据着。借着那纸卷燃烧后一瞬光亮,她安静看着他拍打着火苗手慢慢停了下来,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坠落。

    很,纸卷燃,只剩两端纸轴还。随着火光消逝,黑暗将这师徒二人包围。莫叶忽然觉得,这黑夜颜色,今天似乎有了温度,但它不是温,而是带着一种刺骨寒意,循着她皮肤上每一处毛孔朝身体内钻。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就听到林杉怒吼一声,接着似乎有许多书本呼啦啦摔了地上。

    从开始烛台跌地声音,到现林杉怒吼声,即便是林杉督建这所隔音效果很好房子,也是无法完全阻挡这一连串发生夜半剧烈响动。

    莫叶沉浸黑暗之中没有过多久,就看见叔叔和婶娘各举着烛台走了进来。

    黎氏见莫叶跌坐地上,连忙凑近身子将她扶起,走近了才发现她额头上还有伤,眼中顿时露出惊色。不过黎氏仔细看了那伤处几眼后,确认了伤处渗出血珠子已渐渐凝固,知道莫叶伤得并不深,这才又放心了些。

    对今晚发生事,黎氏觉得异常震惊。环顾这屋内情景,她大概能把事情过程猜到个七八分。但剩下那三分她所猜不到,乃是她不明白,林杉因为什么要伤到莫叶。

    “这是怎么回事?”黎氏将烛台放桌上,然后从腰侧抽出帕子准备给莫叶包扎。

    莫叶看到黎氏,心绪总算安稳了一些,但她没有说话,并且顺手推去了黎氏准备伸过来帮自己包扎额头伤口手。她只是目光定定注视着同样跌坐地上林杉,看见他鼻下殷红血迹,她身子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然后扑了过去。

    “师父,你……你怎么了?”

    莫叶手才碰到林杉衣边,正要屈膝坐他身畔,却见林杉忽然又是拂出一掌,将莫叶推得返身跌坐地。这一下,比刚才他救火时推出那一掌重,如果不是身后有黎氏挡了一下,莫叶几乎会跌到墙角去。

    再次被师父推开,莫叶只觉得浑身几乎要被撞散了架,痛得麻木。但她依旧没有哭,她是呆住了。

    身体上疼痛远不及心神上震惊。莫叶就那么反手撑地坐地上,呆呆看着连一眼也没有看自己师父,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她也全然不觉身旁欲将她扶起、一脸吃惊黎氏。

    黎氏心疼莫叶,不解林杉为何如此,但同时也看见了林杉鼻孔正慢慢向外溢出鲜血。殷红血流过紧闭双唇,滴落他身上素白中衣衣襟上,看起来异常刺眼。但他只是像失魂了一样坐地上,亦是浑然不觉。

    此时马安就林杉身旁,他以近距离看见这个模样林杉,发觉他一只手按地面上一种纸被燃烧后留下灰烬上面,手背青筋隐现,似是要将石板地面剜出块洞来,马安心里一时间也是乱了方寸。也不去找手巾,就拽起自己衣袖给他擦嘴,但马安只是擦了一下,就被林杉挡了回来。

    马安见他总算有了动静,连忙心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们两人都弄成这个样子?”

    林杉没有说话,只以一手撑地,慢慢站起身来。马安本来要去扶他,又被他提前挡了回去。

    径自慢慢走到书房门口,林杉脚步明显有些不稳。他扶着门框长长出了口气,然后就那么背对着房间内所有人,沉默了许久才以沉重声音说道:几年心血将成,皆毁于今夜。”

    林杉声音越到后面,其中痛心情绪愈发显得重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再无其它言语。扶着门框手松开,他迈着有些虚浮步履向外面走去,也不知道要去何处。

    马安见此情景,下意识就要追出去,但他跑到大门门口时又站住了脚。回头看了一眼莫叶,马安对黎氏说道:大姐,我先去追他,这家里就交给你照顾了。”

    黎氏双眉微微拧着,闻言对马安说道:他似乎病着,又被这么一气……你追上他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带回来。如果他不愿意,你就强来,总之不能让他这个样子外面一夜。”

    马安面露一丝为难之色说道:凭我功夫,恐怕不是他对手……我只能保证一路跟着他。”

    黎氏急道:动动脑子啊我说强来,不是让你跟他动手。难道他不回来,你还真准备把他打晕再带回来?”

    “好,我先跟着他,再想办法。”马安重重一点头,然后急步出去了。

    马安走后,黎氏长长舒了口气,这时她才感觉依身旁莫叶正微微发抖。她连忙替莫叶按揉起刚才身上被撞到地方,同时问道:叶儿,身上还有哪里疼,告诉婶娘,让我给你仔细看看。”

    “我……我现只觉得心里疼。”莫叶慢慢说完这句话,忽然一把抓住黎氏手,注视着她双眼,满面伤心神情问道:我师父……他这是怎么了?”

    “叶儿,你闯下大祸。”黎氏看着莫叶脸,眼中露出一抹心疼,语气放缓又说道:这件事错你身上,所以你不能因为你师父推了你两下而恨他。”

    “我不会因为这个恨他。”莫叶双眉微微一皱,然后说道:我只是担心,刚才我看见师父口鼻间……全是血……他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被你气。”黎氏用责备目光看了莫叶一眼,然后又安慰她道:气急攻心,但只是这一会儿事,你师父又不是老头子,扛得住。”她说到这里,向敞开大门外漆黑夜色里看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又说道:等他回来,休息几天,消了气了,自然就没事了。”

    莫叶直到此时才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我闯了什么祸……师父怎么会气成这样……我……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啊。”

    黎氏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替莫叶包扎好她额头上擦伤后,黎氏牵着她手,带她来到自己房间,然后柔声说道:今晚,婶娘守着你,先好好睡一觉吧。”

    不料莫叶竟又往屋外走,同时还抽泣着说道:我……等师父回来,向他道歉。”

    黎氏拉住莫叶手说道:听婶娘劝,现先去睡觉。你师父他现正气头上,过会儿他若回来了,你好都不要他面前出现。”

    她见莫叶眼中露出一丝不安神情,又说道:你不会恨你师父,他亦不会因为这件事厌你。只是心中有气,总是需要时间来消解,你就不要这个时候犯性子去继续触怒他。等他气消了,一切都会恢复到平时模样。”

    、惹火

    、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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