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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为了自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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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处,景一鸣也走进视力范围,钟蕾心下暗暗着急。如何在两秒钟之内把眼前这个男人打发走而不伤其自尊,这是个挑战。她紧紧盯着景一鸣来的方向,小幅度打着让李政走人的手势,“回头再说,我现在有事。”

    李政却并不离开;他嘴角依旧含笑,顺着钟蕾的视线望到景一鸣,嘴角笑意更深了。

    钟蕾心急如焚,景一鸣渐渐走近,可是李政还在这里捣乱。正自冒汗,忽然手上一紧,李政拖着她就朝包厢里走。

    “喂!你做什么?”她万料不到这个杰出青年的代表无礼至斯,非但与绅士绝缘,此时还涉嫌不法行为。只是当包厢门被打开,钟蕾尚未呼出口的强烈抗议立时憋在了舌头底下。

    还是刚刚的那个包厢,俞小凡坐在里面。

    “坐着,看。”

    李政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传来,钟蕾心下一悸,那男人已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面。

    甫一坐定,包厢门又打开,景一鸣走了进来;钟蕾彻底懵了。隔了半晌,她才终于在混乱的记忆里好不容易理清交汇点——景科舜华。李政上次给的名片似乎写的就是这个公司的头衔,只是钟蕾原本没有仔细看。那么他跟景一鸣这个太子爷,必然一早认识。

    俞小凡不时向钟蕾投来疑惑目光;只觉这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无比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钟蕾见状默默将手扶上额头挡住脸——百变女郎什么的真心不好解释。

    “叫我来什么事?”景一鸣看上去心情不佳,可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不情愿的礼貌和耐心。似乎对李政颇为忌惮,这让钟蕾有些意外,她转过头,看到李政从容而优雅的脸,周身气派散发出来,倒是比对面那个公司董事长的公子更加强势。

    “撤诉。”他讲得肯定而有力。

    “别开玩笑!”景一鸣近乎喊起来,不可置信一般指着自己的头,“给我开了,这儿,见血了,你没看见?不整死他以后我怎么见人?”

    被惯坏了的孩子!钟蕾想,这人的心理年龄比实际至少小四岁。

    “你不撤诉,对面这个姑娘,”李政扬了下巴示意俞小凡,“会起诉你伙同别人*她。”

    大惊失色!听到李政这一句,钟蕾坐在沙发上近乎呆滞住;包厢里所有人都瞬间绷紧,除了李政本人依旧轻松惬意。

    俞小凡瞬间脸色发白唇色发青,眼看就要虚脱;景一鸣的脸也憋成通红,瞪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李政将脸朝向俞小凡。

    “他不答应放过你男朋友,你就起诉他。你不起诉他,我就要找你麻烦。房子会收回,迁户口也会有问题,我保证你在柏塘呆不下去。”

    他的一句风轻云淡,换来两个人面如土色和一个人呆若木鸡。景一鸣离开的时候显然认了栽,嘀嘀咕咕好不烦躁;俞小凡的脸痛苦地扭曲着,被无情地勾起那个不堪回首的记忆,这让她再不复半小时前美少女的风姿。

    当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钟蕾望着李政那张似乎正在聆听优美音乐的轻松脸庞,陷入了迷惘。

    “你知道我是唐杰的律师?”

    没有人,会把一个不相干的人拉来旁听这种事情。这很显然。

    李政抽出一支烟,示意问钟蕾介不介意,在得到一个默认之后,‘啪’的一声点燃。

    “我还知道你男朋友叫齐家琛,开一间外贸公司,恒远么。说了要追你,你当我开玩笑?”

    转折太多、关系太乱,钟蕾一时想不明白。就算他想追她,没必要拿这样一份见面礼来表心意。

    “为什么……”

    李政似知她疑惑,没等她说完。

    “景一鸣该受这个教训,而不是再去找那个小伙子的麻烦。再让他犯浑下去,他这辈子就毁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他爸爸——景科舜华董事长景峰的特别助理。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

    钟蕾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有喜欢的人,只能跟你说对不起。”

    这一次,她用的是‘喜欢的人’,而不是男朋友。也许没有人会在意这个称呼上的改变,除了她自己。这样说的时候,心里酸酸的痛;不甘心,却不能不甘心。

    李政掐了烟,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此时才真正回复他绅士儒雅的风度。

    “我知道。就算你是已婚妇女、仨孩子他妈,这深更半夜的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家。去洗个脸,我送你。”

    在路上的时候,钟蕾一直沉默;李政也不说话。两个人静静坐在车厢里面,只听闻平稳低沉的发动机响。身旁的这个男人,他想说的时候可以一句话让你开怀,不说的时候又可以秉着足够的耐心陪在你身边而不带来一丝压力。

    这种成熟而睿智的人面前,钟蕾想,故作矜持状的矫情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

    “特别助理是什么职位?”她问。

    李政也不觉意外,这个男人的好处之一就是无论什么事好像都在他能承受范围之内。

    “高级打杂。”他自嘲,却看到钟蕾认真等待的目光,于是敛了笑,“协助董事长做他认为有必要的一切事。”

    钟蕾沉吟半晌,终究有些犹豫,她小声问道:“是不是能接触到一些非常机密和重要的文件,我是指事关公司生死攸关的那种信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这个职位上的人想要出卖公司利益的话……”

    她越说越焦急,苦于表达,声音也不由得渐渐提高,李政侧目,望到她忐忑而痛苦地微皱了眉心。

    “对,”他帮她停止了这郁闷的纠结,这个男人的好处之二,便是理解力超强,好似永远能轻而易举明白别人的用意,体贴而周到,“完全可以。你若是跟景科舜华有仇,想搞垮这间公司,最便捷的途径之一就是收买我,至少我可以出很大一部分力。

    就像是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关在了铁门之外,世界全部变得黑暗,所有希望不止渺茫而是完全毁坏。钟蕾是真想再问问,如果一间十几年前的公司,那时的特别助理是不是也有将公司害到破产的能力?是不是也能将公司最重要的资源出卖?可是问不出口,明明知道的答案,何苦再让自己绝望一遭。

    清澈勇敢的眼睛,不知因为什么,蒙了灰、失了光彩、惨落落黯淡下来。看到人心里也是麻麻一酸。李政清了清喉咙,转过头。

    “你要真想找景科舜华麻烦,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更简单可行的办法。”

    钟蕾强打精神抬起头,看到李政嘴角一抹戏谑的笑。

    “让这间公司的董事长特别助理为情所困,茶饭不思、工作不想,效率大幅度下降然后乱摆乌龙把公事搞成一团糟,这比窃取公司机密来得更安全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而且最重要的,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别人想还做不到!”

    终于没撑住,在李政离谱而又严肃的一番调侃中,钟蕾破了功,在这沉闷的车厢里,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笑得欢畅。

    车子开回宿舍的时候,在小区门口远远看到一辆捷豹;忽然想起他鼻青脸肿的静候在楼下花园里的那个夏夜。心下呯呯乱跳,头脑乱得快喘不过气来,钟蕾下车的时候甚至忘记同李政道声谢谢。

    齐家琛从他的捷豹里面站出来,显然等了不短的时间,脸色不善。几乎是出自本能冷冷打量了一眼对面车里的李政,却终于在看到钟蕾一张苍白容颜的同时放弃了进一步追究的打算。

    “怎么脸色这么差?病了?”话音未落,人已来到近前,将手覆在了她的额间。他还是那样强势的锋锐,直截了当、不容拒绝。

    仅仅是一个手掌、一句话的温度,瞬间就将钟蕾一早堆砌起的冰冷武装彻底击溃。什么爱情渐淡、什么见异思迁、甚至于就停在她身后的现成的道具她都忘记使用。最后一次可以吗?哪怕毫无余地、就算厚颜无耻也好,再让她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地、爱恋地仰望他的脸;享受他的宠爱;哪怕,只能再多记住一点他的容颜,也好!

    “没事,就是胃口不大好。”

    她扬着脸笑,他却皱紧英眉。这个男人,哪里这样好糊弄?齐家琛不依不饶,正待发问,钟蕾身后那辆早被人遗忘的奥迪发出了不合时宜的郑重抗议。

    “看样子不用我送你上楼了。”李政从车里伸出了头,嘴角带着冰冷弧度。

    于是这样的插曲顺利打断了齐家琛对钟蕾满脸憔悴的计较,他也秉承着同样冰冷的微笑,朗声道了一句“不劳费心。”

    两个男人都是无可挑剔的彬彬有礼,却如静潭之下波涛暗涌,满满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