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儿子，我会牢牢守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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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彪悍妇人，一见到果果那张俊俏的小脸，居然就把脸色缓和下来了。原来，“小白脸”走哪里都吃香啊，再蛮横的大妈都是看脸说话啊！嘿嘿，“解放军叔叔”你情何以堪啊/
钱多多紧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微放了下来。
只见那妇人蹲下身子，就像变魔法似的，嗓音一下子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眉眼里也布上了一丝温柔的气息了。卧槽，敢情你是看上了我家果果，把他想象成了你未来的女婿了吧？
胖女人用尽量温柔的嗓音对果果说到：“你就是果果哇？还长得多乖多秀气的哦！我还以为你长得啥子蛮横样子呢——来，跟阿姨到一边，阿姨要好好跟你聊一聊——”
聊什么？莫非她还想将我儿子拐走？钱多多的神经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胖女人拉着果果试图走到一边去单独聊，钱多多害怕她“欺负”儿子，赶紧寸步不离地跟上，钱老妈见状也紧紧跟了上去……钱老爸就在一边对着“解放军叔叔”公关——
彪悍胖女人见甩不开钱家母女俩，就只有笑着说：“哈哈，我哪敢把孩子怎么样嘛！我就是觉得你家孩子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长得也乖，就想单独给他讲讲道理，你看你们这架势——哈哈——”
“哈哈——那是！那是！你是贵人高抬贵手，你哪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是吧，妹儿？一看你就是很讲道理的人，见过大世面的人，哪里像我家女儿，没见识，又说不来话——我这里向你们赔礼道歉了哈——”
姜还是老的辣，老妈一出口，对方就缴枪了，儿子重新回到了外婆的怀抱。
由着她们嘻嘻哈哈像老熟人拉家常一样说去吧，虚惊一场的钱小多走到一边去跟杨迪打电话——一遍，两遍，三遍，都打不通。
她那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怕别人看到她的这副狼狈相，她干脆躲进了墙角。
老爸老妈什么时候送走解放军两口子的，她都不知道，她只是委委屈屈地、狠狠地躲在墙角里哭了一场。
老爸牵着儿子上楼去了，老妈找到她又好气有好笑地训斥道：“才多大点事嘛，就哭鼻子！人一生要遇到好多事呢！哭，有用吗？你看我是咋个处理这些事的，学着点！路还长呢！事先也不跟我们说清楚，匆匆忙就跑了……你跟我们说清楚了，带上我去，分分秒就搞定，何苦还让人家追着上家门来了。”
是啊，是啊，为什么早先不告诉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钱老妈呢？兜兜圈圈地折腾了半天，还抵不上老妈的几句话，钱多多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
晚上，杨迪打电话过来问是怎么回事，钱小多没好气地说：“你问幼儿园去！”
“幼儿园怎么了？我把儿子交给他们，每月给那么高的费用，有什么事就该找他们幼儿园去！凭什么找我们家长？你真是的，还低声下气的，也就这点能耐了！你越是这样，他们气焰越嚣张！”
“那你为什么不去处理这事呢？电话还一遍两遍的打不通！”她气愤地嚷道，坐着说话不嫌腰痛，说风凉话的时候比谁都强。
“我去？我去都不会去！懒得理他们！多大点事？吃饱了撑的！当我没事做啊？我开会呢！开会怎么接电话？”
不想听他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生气地把电话挂了。
他再次把电话打过来说：“儿子呢？我要接儿子回家。”
真是好笑！我家就不是家吗？什么接儿子回家，钱小多听着就来气：“过了明天再来接！”
“明天是儿子生日，我答应要和他一起过的！我爸妈已经准备好了要给他过生日的！”
“不行！我爸妈也准备好了要一起给儿子过生日，你们就排在后天吧！”不由分说，钱小多又挂断了电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儿子说：“妈妈，你抱抱我吧，你有很久没抱我睡了。”
钱小多抱着儿子，让他的脑袋枕着她的左手臂，就像从前小奶娃的时候一样。从生下果果开始，儿子就喜欢枕着她的胳膊睡觉，直到现在她的左肩还时不时地隐隐作痛，这都是做月子时抱着他睡觉落下的病根。
儿子偎在她的怀里问道：“妈妈，你为什么不和爸爸住在一起呢？”
钱小多一下子就怔住了，思考了好一会才回答他：“是你爸爸太忙，我们都要忙工作。”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回答很低劣。
儿子听了马上反驳到：“不，我知道你们要离婚。”
啊——钱多多一惊，原来儿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她只得叹了口气说：“儿子，不管怎么样，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就算妈妈和爸爸分开过了，妈妈也要你的，爸爸也要你的，我们还是有着血脉相连的一家人的。”
“妈妈，我舍不得你，我也舍不得爸爸……那天晚上爸爸带着我去给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上课，我坐在第一排……我看见爸爸好累，我就给爸爸端了一杯水，去讲台……大家都给我鼓掌……”
儿子断断续续地给她讲着，讲着，就睡着了……什么时候，儿子的眼角已挂着一颗泪珠。
面对儿子，钱小多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看着儿子那熟睡的乖巧的小脸，想到他小小年纪所承受的孤独，她的心便牵肠挂肚地扯着痛。
可是，她和杨迪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都没有交接点。与其这样熬着，不如早点离了，那才是解脱啊。可是每次谈到离婚，房子和儿子就是谁也不愿意放手的筹码。杨迪强调要把房子平分，儿子归他。
房子，钱小多当然要牢牢抓住不放。杨迪他那么牛，那么有能力，为什么还要跟她争房子？她一个女人，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婚姻，难道连房子都要失去？不，这年月，房子比男人可靠！男人可以变心，可以无情，房子却可以给她温暖，为她遮风挡雨。但是男人却不能！她再也不信男人了！
儿子，她更不会放手！她的希望，她的寄托，全部在儿子身上。钱小多始终坚信：爱情可以变质，丈夫可以变心，儿子却是永远不会背叛她的，因为他血管里流着的是她给予的血液。
可是，不离婚又有什么办法呢？
永远记得，永远忘不了，那一个夜晚，那一夜和他、和他父母吵架的夜……回家的路上……他把方向盘朝着对面货车方向一打的瞬间……她刚好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一瞬间狰狞的表情……
幸好，只是一秒钟时间，他端正了方向盘！幸好，感谢上苍，没有让他彻底泯灭人性！从那一刻起，她明白了，他们的婚姻再也没有未来了！他已经把她恨到想要同归于尽的地步了！
这个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她悲哀地摇了摇头。
“儿子，我爱你！你要原谅妈妈！”
她在儿子熟睡的脸庞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付雁南，付雁南，她以后会成为儿子的后妈吗？她还那么年轻，假如到了那一天，她嫁给了杨迪，她还会为杨迪生儿育女，那么，我的果果怎么办？他们会对果果好吗？
一个女人，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女，还会对丈夫前妻的孩子好吗？想来都不可能，毕竟隔着心隔着肚皮，表面上的好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不，我不能让果果跟着他们，我不能让我的果果受到任何的冷落，我已经是个三十岁的女人了，就算再嫁也不太可能再生育了，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呢？我绝不会将我的儿子拱手交给杨迪和他的那个女人的！
儿子，我决不放弃！钱多多对着老天爷、对着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佛祖、耶稣、圣母玛利亚等等等发誓。
……
九月的天空清澈得像一匹孔雀蓝绸缎，微风掠过，街边的行道树树影婆娑，在光与影之间被拖得长长的，枝桠上垂下的那些丝丝条条的寄生生物，就像小小蜉蝣，闯闯连连地四散飘着。
穿着方格子衬衣的付雁南呆呆地站在一家小店的落地玻璃前，目不转睛地瞧着里面的一个巨型玻璃大鱼缸，她保持那个姿势已经很有些片刻了，以至于店家老板不得不走出来招呼她。
在门被推开的时候，挂在门口上的一串青铜风铃叮当叮当地响了两声，令她条件反射地从发呆的模式中惊醒了过来。
老板是个年轻的男子，清瘦修长，但肩膀并不单薄，黑黑茸茸的头发让人一下子想到了老爸办公室里养着的那只鹦鹉的脑袋。
“需要进来看一下吗？”年轻老板的声音是那种恰到好处的男低音，并不显得特别殷勤，也不令人觉得冷淡。
付雁南的脸微微地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道：“我不买。”
“不买也可以进来看看。”老板的嘴角咧出一丝笑意来，又补充了一句：“看看没关系的。”
他的声音真好听，像极了杨迪杨总的声音。不过，她还是宁愿叫他“杨老师”，就一如她见到他的最初一样。
说也奇怪，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彪悍妇人，一见到果果那张俊俏的小脸，居然就把脸色缓和下来了。原来，“小白脸”走哪里都吃香啊，再蛮横的大妈都是看脸说话啊！嘿嘿，“解放军叔叔”你情何以堪啊/
钱多多紧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微放了下来。
只见那妇人蹲下身子，就像变魔法似的，嗓音一下子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眉眼里也布上了一丝温柔的气息了。卧槽，敢情你是看上了我家果果，把他想象成了你未来的女婿了吧？
胖女人用尽量温柔的嗓音对果果说到：“你就是果果哇？还长得多乖多秀气的哦！我还以为你长得啥子蛮横样子呢——来，跟阿姨到一边，阿姨要好好跟你聊一聊——”
聊什么？莫非她还想将我儿子拐走？钱多多的神经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胖女人拉着果果试图走到一边去单独聊，钱多多害怕她“欺负”儿子，赶紧寸步不离地跟上，钱老妈见状也紧紧跟了上去……钱老爸就在一边对着“解放军叔叔”公关——
彪悍胖女人见甩不开钱家母女俩，就只有笑着说：“哈哈，我哪敢把孩子怎么样嘛！我就是觉得你家孩子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长得也乖，就想单独给他讲讲道理，你看你们这架势——哈哈——”
“哈哈——那是！那是！你是贵人高抬贵手，你哪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是吧，妹儿？一看你就是很讲道理的人，见过大世面的人，哪里像我家女儿，没见识，又说不来话——我这里向你们赔礼道歉了哈——”
姜还是老的辣，老妈一出口，对方就缴枪了，儿子重新回到了外婆的怀抱。
由着她们嘻嘻哈哈像老熟人拉家常一样说去吧，虚惊一场的钱小多走到一边去跟杨迪打电话——一遍，两遍，三遍，都打不通。
她那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怕别人看到她的这副狼狈相，她干脆躲进了墙角。
老爸老妈什么时候送走解放军两口子的，她都不知道，她只是委委屈屈地、狠狠地躲在墙角里哭了一场。
老爸牵着儿子上楼去了，老妈找到她又好气有好笑地训斥道：“才多大点事嘛，就哭鼻子！人一生要遇到好多事呢！哭，有用吗？你看我是咋个处理这些事的，学着点！路还长呢！事先也不跟我们说清楚，匆匆忙就跑了……你跟我们说清楚了，带上我去，分分秒就搞定，何苦还让人家追着上家门来了。”
是啊，是啊，为什么早先不告诉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钱老妈呢？兜兜圈圈地折腾了半天，还抵不上老妈的几句话，钱多多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
晚上，杨迪打电话过来问是怎么回事，钱小多没好气地说：“你问幼儿园去！”
“幼儿园怎么了？我把儿子交给他们，每月给那么高的费用，有什么事就该找他们幼儿园去！凭什么找我们家长？你真是的，还低声下气的，也就这点能耐了！你越是这样，他们气焰越嚣张！”
“那你为什么不去处理这事呢？电话还一遍两遍的打不通！”她气愤地嚷道，坐着说话不嫌腰痛，说风凉话的时候比谁都强。
“我去？我去都不会去！懒得理他们！多大点事？吃饱了撑的！当我没事做啊？我开会呢！开会怎么接电话？”
不想听他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生气地把电话挂了。
他再次把电话打过来说：“儿子呢？我要接儿子回家。”
真是好笑！我家就不是家吗？什么接儿子回家，钱小多听着就来气：“过了明天再来接！”
“明天是儿子生日，我答应要和他一起过的！我爸妈已经准备好了要给他过生日的！”
“不行！我爸妈也准备好了要一起给儿子过生日，你们就排在后天吧！”不由分说，钱小多又挂断了电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儿子说：“妈妈，你抱抱我吧，你有很久没抱我睡了。”
钱小多抱着儿子，让他的脑袋枕着她的左手臂，就像从前小奶娃的时候一样。从生下果果开始，儿子就喜欢枕着她的胳膊睡觉，直到现在她的左肩还时不时地隐隐作痛，这都是做月子时抱着他睡觉落下的病根。
儿子偎在她的怀里问道：“妈妈，你为什么不和爸爸住在一起呢？”
钱小多一下子就怔住了，思考了好一会才回答他：“是你爸爸太忙，我们都要忙工作。”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回答很低劣。
儿子听了马上反驳到：“不，我知道你们要离婚。”
啊——钱多多一惊，原来儿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她只得叹了口气说：“儿子，不管怎么样，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就算妈妈和爸爸分开过了，妈妈也要你的，爸爸也要你的，我们还是有着血脉相连的一家人的。”
“妈妈，我舍不得你，我也舍不得爸爸……那天晚上爸爸带着我去给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上课，我坐在第一排……我看见爸爸好累，我就给爸爸端了一杯水，去讲台……大家都给我鼓掌……”
儿子断断续续地给她讲着，讲着，就睡着了……什么时候，儿子的眼角已挂着一颗泪珠。
面对儿子，钱小多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看着儿子那熟睡的乖巧的小脸，想到他小小年纪所承受的孤独，她的心便牵肠挂肚地扯着痛。
可是，她和杨迪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都没有交接点。与其这样熬着，不如早点离了，那才是解脱啊。可是每次谈到离婚，房子和儿子就是谁也不愿意放手的筹码。杨迪强调要把房子平分，儿子归他。
房子，钱小多当然要牢牢抓住不放。杨迪他那么牛，那么有能力，为什么还要跟她争房子？她一个女人，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婚姻，难道连房子都要失去？不，这年月，房子比男人可靠！男人可以变心，可以无情，房子却可以给她温暖，为她遮风挡雨。但是男人却不能！她再也不信男人了！
儿子，她更不会放手！她的希望，她的寄托，全部在儿子身上。钱小多始终坚信：爱情可以变质，丈夫可以变心，儿子却是永远不会背叛她的，因为他血管里流着的是她给予的血液。
可是，不离婚又有什么办法呢？
永远记得，永远忘不了，那一个夜晚，那一夜和他、和他父母吵架的夜……回家的路上……他把方向盘朝着对面货车方向一打的瞬间……她刚好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一瞬间狰狞的表情……
幸好，只是一秒钟时间，他端正了方向盘！幸好，感谢上苍，没有让他彻底泯灭人性！从那一刻起，她明白了，他们的婚姻再也没有未来了！他已经把她恨到想要同归于尽的地步了！
这个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她悲哀地摇了摇头。
“儿子，我爱你！你要原谅妈妈！”
她在儿子熟睡的脸庞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付雁南，付雁南，她以后会成为儿子的后妈吗？她还那么年轻，假如到了那一天，她嫁给了杨迪，她还会为杨迪生儿育女，那么，我的果果怎么办？他们会对果果好吗？
一个女人，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女，还会对丈夫前妻的孩子好吗？想来都不可能，毕竟隔着心隔着肚皮，表面上的好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不，我不能让果果跟着他们，我不能让我的果果受到任何的冷落，我已经是个三十岁的女人了，就算再嫁也不太可能再生育了，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呢？我绝不会将我的儿子拱手交给杨迪和他的那个女人的！
儿子，我决不放弃！钱多多对着老天爷、对着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佛祖、耶稣、圣母玛利亚等等等发誓。
……
九月的天空清澈得像一匹孔雀蓝绸缎，微风掠过，街边的行道树树影婆娑，在光与影之间被拖得长长的，枝桠上垂下的那些丝丝条条的寄生生物，就像小小蜉蝣，闯闯连连地四散飘着。
穿着方格子衬衣的付雁南呆呆地站在一家小店的落地玻璃前，目不转睛地瞧着里面的一个巨型玻璃大鱼缸，她保持那个姿势已经很有些片刻了，以至于店家老板不得不走出来招呼她。
在门被推开的时候，挂在门口上的一串青铜风铃叮当叮当地响了两声，令她条件反射地从发呆的模式中惊醒了过来。
老板是个年轻的男子，清瘦修长，但肩膀并不单薄，黑黑茸茸的头发让人一下子想到了老爸办公室里养着的那只鹦鹉的脑袋。
“需要进来看一下吗？”年轻老板的声音是那种恰到好处的男低音，并不显得特别殷勤，也不令人觉得冷淡。
付雁南的脸微微地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道：“我不买。”
“不买也可以进来看看。”老板的嘴角咧出一丝笑意来，又补充了一句：“看看没关系的。”
他的声音真好听，像极了杨迪杨总的声音。不过，她还是宁愿叫他“杨老师”，就一如她见到他的最初一样。